MUBEI

【塞夏】白蔷薇-001

·自设

·ooc属于我⚠️

“你是所有人中唯一我想要去爱的人。

你无法衡量这意味着什么，

这意味着沙漠中的甘泉，荒原里的花树。

我的心没有枯萎，

我的灵魂中留存着一个等待神谕的地方，

为此我感谢你。”

——黑塞《纳尔齐斯与歌尔德蒙》

1

恶魔之谷。

一个身着燕尾服的漆黑身影在群山间穿梭，最终落在一座高耸的悬崖边缘，向下俯视就能看见被峭壁环绕的波涛翻涌的黑湖，包括湖边散落的累累骸骨。

塞巴斯蒂安嫌恶地看了眼脚边毫无生气的蜘蛛尸体，随即一脚将其踹下了悬崖。从前堪堪保持人形的恶魔终于难以为继，顺着岩石滚落到山脚，身体肢节扭曲成怪异的形状，丑陋的外壳在一众魑魅魍魉间竟也不那么突兀。

“真是无情呢，执事先生。”

塞巴斯蒂安似乎完全没有惊讶于身后人的到来，“这似乎与你无关。”

“自然自然，小生也不是来多管闲事的哦。”

葬仪屋咧着嘴，维持着他怪诞的笑容注视着塞巴斯蒂安。

“呐，小生真是好奇，你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呢？”

葬仪屋一句话打破了沉默：“到嘴的美味灵魂丢了，还要被迫永远呆在伯爵身边……小生真是为执事先生感到不值呢。”

塞巴斯蒂安的眼神愈发阴沉，已然转为血红的双瞳冷冷看向葬仪屋。

死神却无辜地摊了摊手，“小生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啊。”

“……少爷的灵魂，消逝在弗斯塔斯的阴谋之下。”

良久，塞巴斯蒂安才收回视线，目光转向悬崖下翻滚的黑湖，神色狠戾，语气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。

葬仪屋就地靠坐在了一块较为平整的岩石边，掏出他的饼干嘎吱嘎吱咬了起来：“不一定哦。”

塞巴斯蒂安一怔，随即猛地回过头：“什么？”

“死神并没有接收到捕捉消失灵魂的工作，虽说伯爵的灵魂早就不归死神管辖，但如果出现变故，伯爵的灵魂不再被恶魔占有，死神依旧是会接到通知的哦。”

葬仪屋嘿嘿笑着解释：“更何况是中途被另一个恶魔夺走……这可真是小生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之一了呢。”

“也就是说……”

“是的哦，伯爵的灵魂，根本就没有被吞噬——而且空前地完整呢。”

塞巴斯蒂安并不想纠结于葬仪屋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：“那少爷的灵魂现在在哪里？”

“附着在恶魔之剑上。”

葬仪屋这次没有扭扭捏捏，十分爽快地告诉了他。

“……Undertaker，你告诉我这么多，是有所企图吗。”

“小生的工作不就是给伯爵提供情报么。”葬仪屋压了压头上的高帽，起身抖了抖被海水浸湿的外袍：“至于报酬，小生就等着伯爵慢慢支付咯。”

“那么执事先生，小生要去陪客人们了哟，再会。”

塞巴斯蒂安若有所思地看着葬仪屋离开的背影，随即目光落到手背上暗淡的契约印上。

只是这样就陷入穷途末路，怎么能做好凡多姆海威家的执事呢？

塞巴斯蒂安收回了鲜红的瞳孔，三两步便落在那把承载着夏尔灵魂的长剑边。幻化出原身的恶魔掀起的厚重黑雾转瞬便吞噬了周遭的一切，猎人收起虚伪的嘴脸袒露出仅有的真心，猎物却不问缘由便选择心甘情愿被收入囊中。

——直到雾霭散去，清透的月光穿过沉甸甸的云层投射在山谷中。羊皮纸面浮现出古老繁复的咒文，契约生成的诡谲图案如同涟漪在黑湖上方荡漾开，精疲力竭的恶魔跌坐在剑柄边，任凭灵魂碎片源源不断注入光芒大盛的契约印记。

“塞巴斯蒂安·米卡艾利斯，自愿献祭恶魔身份，换取夏尔·凡多姆海威之人类灵魂，并以百年之服役留存其躯壳记忆……契约已成，再无反悔。”

最后一抹夜色褪去，黎明穿透死亡。

“少爷，等蔷薇花开时，您会再见到我。”

……谎言，欺骗，还是留恋。

他分不清。